兔大仙太宅

(/ω\)想摸摸我的小屁股吗

【萧连】 相思 (上)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漓江:

送给两位小天使 @兰陵不夜雪   @兔大仙太宅 




预警:能接受《故梦》的进。




ooc预警,请慎入!








《相思》






01.




连城璧坐在院中的杏树下敛目沉思,石桌前摆了一方棋盘,黑子白子各据一方,场面胶着不堪。




铜铸香炉里青烟袅袅,款款翻涌间缓缓消散在空气间。




清明时节,芳草萋萋。




无垢山庄后院的杏花开的正盛,粉白的花朵压了满枝,斜斜低垂下来,花香盈了满袖。




满院的清淡花香中混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酒香。




连城璧垂首坐于桌前,手中黑子踯躅难定,莹莹墨色衬得那一截指间愈发莹白如玉。




粉白的花朵携风坠下,轻巧巧的落在棋盘上,所落方位恰巧解了连城璧满心的思虑。




连城璧抬头去看,绰绰的花枝间,萧十一郎正仰躺在一截树干上,手中酒壶轻晃。




“你这人整天跟自己下棋,不嫌无聊吗?”




连城璧随手自桌边拿过一壶新酒,借力一抛,眉眼间带着淡淡笑意。




“你喝你的酒,我下我的棋,我不去管你,你反倒管起我来。”




萧十一郎翻身下树,落在石桌对面,头疼的看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




“我重回这人世,只认识你一人,而你却宁愿每天在棋盘上跟自己较劲,也不愿理理我,你这人当真凉薄的很。”




连城璧握着黑子的指间一顿,长睫低垂,敛住了眼底的情绪。




终归不是幻觉啊。




“你说的是,是我不对,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萧十一郎摇了摇手中的酒壶,整个人斜斜的倚在桌前,额前的碎发随着轻风飞扬,放浪形骸的样子一如当年。




“唱支歌来听听。”




“……”




倚在桌前的酒鬼突然大笑起来,毫无形象的捂着肚子笑趴在桌上。




“看你这幅样子,我跟你说笑的。”




萧十一郎的眼中盈着清亮的光,那缕光微微刺痛了连城璧的眼睛。




“你只要陪我喝喝酒,说说话,我便满足了。”


 


 


02.




连城璧再次与萧十一郎重逢是在清明前夜的那个傍晚。




日光西沉,暮色笼罩着天地,星月之辉沉沉落下,洒在含章院那株高大的杏树下。




老管家提着灯在前方引路,淡淡光晕照在连城璧的脚下。




连城璧心不在焉的听着老管家交代着清明祭祖的各项事宜,目光似是被什么牵引一般,透过重重花影望向树枝间。




坐在树干上的人被这一眼看得一惊,似是没想到会有人看到自己一般。




连城璧惊得怔在原地,老管家也停了下来,回过头不解的看向自家庄主。




“十一。”他轻轻唤出声来。




歪躺在树干上的那个灰衣人影,那双记忆深处的眉眼,不是萧十一郎还有谁。




老管家吓了一跳,顺着连城璧的目光去看,空落落的树干间哪里有什么人影。




老管家看着连城璧紧绷的侧脸,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十一公子的祭礼也已经备好了,待祭祖结束后,庄主您是回谷底,还是……”




连城璧摆摆手打断了老管家,抬手指向院中的杏树,“他不就在……”




再次望去时,树干间已经没了人影,只余片片杏花随着夜风缓缓飘落。




老管家叹了口气,十一公子已经去了七年多,庄主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实际却经常一个人坐在院中那株杏树下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庄主相必是累了,待会我叫人去煮碗参汤,您好好休息一晚。”




连城璧收回目光,轻轻点点头,转身跟着老管家继续前行。




夜色模糊了他的眉眼,往日里总是挂着三分笑意的唇角绷得紧紧的。




可刚刚他真的在那。


 


 


萧十一郎坐在床头看着刚刚睡醒的连城璧,熹微的晨光晃进两人的眉眼。




“昨晚我听到你叫我十一,那是我的名字吗?”




连城璧方自杂乱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神智昏昏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神色间沾染了几分不耐。




“萧十一郎,你到底想做什么!”




靠坐在床帏间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我叫萧十一郎,是个不错的名字。那你叫什么?”




连城璧捏着眉心的手顿住了,紧闭的双眼犹豫着睁开。




床边的人正看着他,漆黑的眼中盈满了暖意,就像当年含章院内那株杏树下,他迷蒙间所见到的那场裹在绵柔南风中的三月春雨。




神思重归清明,连城璧倚在床榻间低声笑了起来,细碎的晨光揉进他的笑窝里。




“连城璧。”




“啊?”




“我叫连城璧。”


 


 




03.




含章院里近来住了位庄主的朋友,无垢山庄上下却从未有人见过这位客人。




能见到萧十一郎的只有连城璧一人。




而萧十一郎也只认得连城璧一人,他自黄泉走了一遭,前尘往事早已全都遗落在黄泉尽头那条忘川之上。




他忘记了自己姓名,也忘记了关于自己的一切。




重回人世,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只有连城璧发现了他的存在。




萧十一郎想,生前他与连城璧一定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他自彼岸花丛经过时,曾偶然听到流连于花丛间的野鬼讨论,那种割舍不掉、可以跨越生死的关系叫做羁绊。




野鬼流连于彼岸花丛,就是想找到盛放自己记忆的那一株花蕊,找到关于自己的羁绊。




萧十一郎也曾试图找到自己的那株彼岸花,终是一无所获。




看护花丛的婆婆看他可怜,劝他来人世找找。




“也许它逆着忘川河水飘回了人世。”




婆婆的眼中满是怜悯,找不到记忆的亡者是无法重入轮回的。




萧十一郎看着面前握着酒杯,陪他喝酒的连城璧,空落落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一样。




他想,他的羁绊就在这里。




连城璧听后愣了愣,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眼中似有千万种情绪。




可待萧十一郎仔细去看,却只看到了一潭死水。




沉寂的,毫无波澜。




“若是你想起了全部,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老管家走进含章院时只看见自家庄主独坐在院内,背影寂寥萧索。




春色满院,阳光明媚,却丝毫照不进他那一方天地。




老管家走至桌前,低眉敛目,“庄主,”眼睛瞥了瞥满桌的酒壶,默默地在心底里叹了口气,“饮酒伤身,莫要贪杯才是。”




连城璧堪堪回神,望着老管家笑了笑,轻轻点头,“您说的是。”




回身看向支在桌上望着他笑的东倒西歪的萧十一郎,那双漆黑的眼中满是狡黠。




连城璧低下头轻轻笑了。




幻觉也好,鬼魅也罢,只要他在这里就好。


 




04.




连城璧初遇萧十一郎时尚是少年。




虽年少成名,有神童之誉,实际上,连城璧成年之前很少出门。




连家家风严苛,连母对连城璧更是寄予了厚望。小小年纪就承下了支撑无垢山庄的重任,连城璧不光要每日苦练剑术,在才学、品貌、为人处世方面更是不能落于人后。




母亲说,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小小的连城璧跪在祠堂前,面前供奉的是连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母亲,什么是君子?”




年幼的他对“君子”的定义尚且是模糊的,只是为了哄母亲开心,便事事顺着母亲。




连母立于一旁,面上是无上的荣耀,妙目中满是憧憬与骄傲。




“君子,便是你祖父、你父亲那样的人。”




连城璧回头望向祭台,似是突然感受到了那一众牌位中所代表的厚重。




他对于父亲的记忆早已模糊,对于祖父更是所知甚少,但他记得别人说起祖父、父亲时脸上的敬仰与尊重。




父辈祖上用他们的生命维护了无垢山庄的尊严,而他蒙祖荫庇护,享无功之名,万不会教无垢山庄毁在自己手上。




他的人生之路自降生那刻起便已有了成形的轨迹。




而萧十一郎则是这条路上唯一一条让他措手不及却又迷而不返的岔路。




那一年连城璧只有十六岁,虽气质已沉稳如磐石,却到底是有些少年气盛。




腊月初八的那个晚上,连家遭了贼。被盗的物什中也包括了连父送给连母的那根白玉木兰簪。




连母面上不说,却一连几日郁郁寡欢。




连城璧心疼母亲,在初十那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独自一人佩了剑,翻墙出了无垢山庄。




少年佩妥了剑,江湖便已在脚下。




连城璧那时很少独自一人出门,对外面的一切新奇又陌生。




他便是在那时遇到了萧十一郎。


 






05.




连城璧是在姑苏城外的酒肆里遇到的萧十一郎。




恶名昭彰的大盗正趴在桌上赖账,喝了人家一大桌子的美酒,却掏不出一个铜板来付账。




酒肆的小二正揪着人的衣领理论,一只手自一旁伸过来,手掌中托着一锭银锭。




“小二哥,我帮他付了。”




少年的嗓音中带着独特的清隽与吴语的软糯,微微弯起的眼角教人瞬间便心平气和下来。




小二哥收下了银锭,为连城璧上了一壶新茶。




连城璧在萧十一郎对面坐定,礼貌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大盗。




大盗并不像传说中那般面目狰狞可怖,恰恰相反,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看向人时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此时那双晶亮的眼中满是笑意,大盗支在酒坛上,笑着看向连城璧。




“既然你帮我付了酒钱,便是我的朋友,朋友找我可是有事?”




连城璧点点头,“我想请你帮我找回一样东西。”




“找东西?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找到。”




“因为你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难道就什么都能做到?”




连城璧笑了笑,摇着头一脸坦然的看着萧十一郎,“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件事你一定能做到。”




萧十一郎也笑了,眼中笑意更盛,拿起手中的酒坛为连城璧到了一碗酒。




“既然是朋友,我请你喝酒。”




连城璧看着面前的酒碗,他其实是很少喝酒的,喝酒误事,连母从小就这样教导他。




可他还是没有犹豫,端起了酒碗一饮而尽,也没有质疑萧十一郎用他花钱买的酒请客的不齿行径。




萧十一郎看着眼前被酒液呛得满脸绯红却仍在强装镇定的小少爷大笑起来,那副样子跟他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连城璧放下酒碗,脑中其实早已混沌不堪,眼前人影也开始晃动,却仍是强打着精神向萧十一郎抱拳回礼。




“一切有劳萧兄了。”




 


半个月后,萧十一郎帮连城璧寻回了那支白玉木兰簪。




那一年年底,连城璧带着萧十一郎回了无垢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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