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大仙太宅

(/ω\)想摸摸我的小屁股吗

【叶傅】《影子》(完)叶傅初遇一见钟情送项坠梗,设定四岁傅红雪和四岁叶开初遇

那年,傅红雪四岁。

 

“把木刀拿起来,你怎么又慢一拍!”花白凤对着身高不及她大腿的儿子喝道,明明是他和白天羽的儿子,却丝毫没继承他们的性情。傅红雪不仅身体孱弱,也没有那股子练武之人的狠劲儿。

不,没事,一切都是可以练的。花白凤想。

四岁的傅红雪抬起胳膊挥刀,胳膊往上收便露出了一截藕白的手臂,黑色的练功夫蹭着皮肤上移,露出的肢体上布满了擦伤。

花白凤疑惑地制止了傅红雪的动作,问道:“你的手臂怎么弄伤的?”

“是衣服。”

“衣服?”

花白凤疑惑地看了傅红雪的衣服一眼,才发觉小孩子个头长得快,这一身已经一年前买的衣服了,练功需要箭袖,收紧的袖口有撕裂的痕迹,不合身而压迫肢体,在挥刀时擦出了一道道红痕,每天累加,便将手臂磨破了。

“你怎么不说!”花白凤语气心疼又愠怒。

花白凤撩起傅红雪的袖管和裤管,仔细查看才发现傅红雪的脚踝也遍布了这样的擦伤。

“你……”花白凤拉起傅红雪的手,发现傅红雪本能地一缩。

傅红雪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要挨打。看到傅红雪伤痕累累又是这样的反应,花白凤的心头忽而一软,柔声对傅红雪道:“红雪,娘带你买衣服去,买合身的衣服。”

傅红雪乖巧地抬头,对花白凤点点头。

 

花白凤和儿子很少外出,尤其是傅红雪,这次是他第一次去集市。

一路上,傅红雪一直都紧紧攥着花白凤的衣角。

街上有来来往往的人,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内心有点不自在。

花白凤先买了一只半大不小的鸭子,让傅红雪看好鸭子,在一个摊边上等着她回来。

对于娘的话,傅红雪从不敢有半分违背。花白凤离开了,傅红雪安静在原地等候,不敢挪动分毫。

“你爹娘在哪里呀?”

一声脆嫩的童声在耳畔响起,傅红雪抬眼看,看到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约莫和他一样高,正笑着靠近他。

“我没有爹,我娘让我在这里等他。”

“真好,你有娘,我爹和娘一个都没有。”那个小男孩叹气。

虽然每天练功很苦,娘不许他有任何其他的玩乐,他也经常会生病,但是他至少有娘。眼前的这个小男孩真可怜,爹娘都没有。

傅红雪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苦了,而这个没有爹娘的小男孩也只有他的岁数吧。

这样一想,傅红雪忍不住同情起眼前的这个同龄人来,直直望着他。

“不过就算没爹娘,我也很开心,所以我姓叶,叫开心的开!我们来做朋友吧!”

叶开的笑容恍若午后的日光。

这是傅红雪第一次见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眼前这个人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他带着暖意,似乎还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豁达。

傅红雪睁着大眼睛望着叶开。

叶开笑嘻嘻地望着傅红雪,突然表情里的笑轻了,看着傅红雪手臂和脚踝的红痕道:“你怎么一身的伤呀?”

“没事,不疼的。”傅红雪回答,他的心里暗暗有些开心,这个人,似乎是除了娘之外第一个关心他的人。他真的觉得不疼。和毒发,和娘的桃木棍比起来,对他来说真的一点都不疼。

“我也有这样的伤。”叶开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淤青的手臂:“这是我调皮,师傅打我的。”

“娘说,做听话的孩子,就不会挨打了。”四岁的傅红雪一脸认真地说。

叶开点点头,又摇摇头。

“来,拿着。”叶开递给傅红雪一个小瓶子:“擦了它,就不疼了,这是师傅给我的外伤药,听说集市上买都买不到呢。”说罢他很周到地打开瓶子,将里面的药膏取出,抹在了傅红雪的胳膊和脚踝上。叶开抹得很仔细,将每一道伤痕都抹上了薄薄的药膏,才收回药瓶。

傅红雪有点始料不及,对于这样周到的关心又十分惊喜。

“不疼了吧?”叶开得意地笑笑。

傅红雪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美得像溪水落了桃花。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叶开盯着傅红雪的眼睛:“你…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叶开凑近傅红雪,盯着他看。傅红雪的眼睛大又漂亮,睫毛长得好像戳进了他的心里,那眼睛忽闪忽闪的,脸蛋儿也是白嫩嫩的,真是粉雕玉琢。

叶开问的这句话好像让傅红雪有点不高兴,让他的水漉漉的大眼睛里带了一分委屈和愠怒:“我才不是女孩子。”

傅红雪的表情让叶开觉得他那玉娃娃似的模样更可爱了,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傅红雪的脸颊。

这时候那双大眼睛里充满错愕,让叶开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揉了一下傅红雪的脸,软软嫩嫩、冰冰凉凉的。

被连捏了两下,傅红雪的眼神藏里有几分委屈,垂眸不再看叶开,紧紧攥着小手。

叶开注意到了他一直攥着的手,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呀?”

叶开一直人小鬼大,才四岁就有了六七岁小孩的智慧,从来都是将身边的一群孩子耍得围着他团团转。眼前这个小孩从头紧攥到尾的东西,一定是个什么宝贝吧。

傅红雪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糖糕。”说着这话,可紧握的手指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刚才娘给我的。”

“给我看看吧!”叶开说道。

傅红雪到叶开对他也是不吝药膏,决定摊开手大方地给叶开看。叶开从傅红雪的手里拿过糖糕,马上就放进了嘴里。

叶开一看到糖糕就放到嘴里的动作一气呵成,傅红雪没有想到,也来不及阻止。

“咦,不就是平常的糖糕吗?”叶开咂咂嘴。

看着叶开吃了糖糕,傅红雪的眼睛更加湿漉漉了。

“诶,你怎么这个表情。”

看着傅红雪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叶开突然觉得有点愧疚。可他想不明白,那不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随处都买得到的糖糕嘛,不至于这么伤心吧。

傅红雪低着头不再言语。

只有在重病和做了让娘满意的事情时,他才能吃到糖糕,而这一块,大概是这个月里的第三块,可能也是最后一块。最近娘又因为他练不好刀的事生气了,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糖糕。

“那我把这个送给你。”叶开翻了翻全身,没找到什么,最后拿出一块绿石头,认真地说:“这是我的护身符,我把它送给你,这可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了!”

傅红雪好奇地看着叶开给他的东西,不停地翻动各个面看着,那上面有些特殊的刻纹,但看不清楚。

“呀!糟糕!”叶开突然大叫,“你的鸭子不见了!”

傅红雪看了看脚旁,这才发现娘放在他脚边的鸭子不知何时不见了。

那鸭子一定是挣脱了捆缚的稻草,竟然趁他们对话时不注意跑了。

如果鸭子丢了,娘一定会很生气的!

傅红雪马上和叶开一起去找鸭子,走过了半条街才发现那只鸭子正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呢,仿佛重获自由般挺着胸脯,恍然不觉自己已经被跟踪了。

傅红雪朝鸭子冲了过去。

鸭子受惊,迈开蹼子快跑起来,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夺命而逃。动物在逃命时总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快过四岁的孩子。

叶开绕过巷子,从反方向兜,结果那灵巧的水禽在傅红雪和叶开兜住它的那一刻突然侧着避开,垂直跑去,使两人只扑到了彼此的胳膊。

傅红雪追得气喘吁吁,直到叶开拉住他,让他在一旁静观。叶开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捧螺蛳,一个一个洒在路面,铺成一条短短的小径,终点就是叶开设计好的陷阱:一个拿着箩筐,蓄势待发的四岁小孩。

叶开用一条绳子拴在了鸭子的脖颈上,把绳子的一头放在了傅红雪的手心:“这样牵着鸭子,你就不会丢啦。”

傅红雪把绳子紧紧捏在手心,乖巧地点点头,朝叶开道谢。他的谢谢还未说完,看到叶开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走了,扑腾的叶开无法抗拒被师傅抓走的命运。“师傅,你放手,我错啦!我再也不敢逃啦!”

花白凤回来了,她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正脸,只是被叶开的声音吸引得抬头看了看。

看着那个和傅红雪年龄相仿的孩子,花白凤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想到了自己年幼时的模样。而她和白天羽的儿子就在身边,这熟悉感是无缘由的。

但这些都和她无关,她剩下的人生只需要一件事——复仇。

回到家,花白凤发现傅红雪手里一直攥着什么东西,她想,大概是她给的那块糖糕吧。可让他拿出来吃,傅红雪又支支吾吾的,显然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敢说。

花白凤狐疑地瞟了瞟傅红雪:“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傅红雪眼神闪烁,他不敢告诉娘他没经过她的允许就拿了别人的东西,娘知道了一定会扔了它。傅红雪闷着,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把手伸出来!”花白凤厉声喝道。

傅红雪却把手攥得更紧了。

“啪!”桃木棍应声落下,痛感很熟悉。“你发过誓,什么事都不瞒着娘的。”

“啪!”又是一下狠抽的桃木棍声。

傅红雪像是个堵上了嘴的葫芦,没有任何声响。

“啪!啪!啪!啪!……啪!啪!”桃木棍一下又一下落在傅红雪的身上,可傅红雪似中了定身法,紧紧闭着眼睛,就是一声不出,掐着的手指仿佛想让捏紧的东西融进手心。

“你是不是我花白凤的儿子?!”花白凤气急,抽得自己都有些累了才收手,对着傅红雪气道:“好呀,你倔,我就跟你倔,看谁倔得过谁!你现在不听娘的话了,你说…你是不是不要娘了!红雪,既然你不要娘,娘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闻言,傅红雪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笼罩着一层迷迷蒙蒙的雾气,艰难地放开牢牢攥着的手指,紧咬着嘴唇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花白凤一看,是一块绿色的小石头。

“这石头是哪来的?”花白凤问。

“集市上遇到的小孩给的。”傅红雪如实回答。

花白凤拿起石头看了看,只是一块稀松平常的石头,到处都有,大概是小孩子过家家用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就是个破东西,”花白凤嫌弃地扫了一眼那完全不值钱的石头,懊恼地甩手,“你要留就留着了!”

花白凤的话让傅红雪如获大赦,开心得就像吃到了满满一盒的糖糕。因为对于傅红雪来说,这块石头是他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收到的珍贵的礼物。

 

花白凤不再追究石头的事,也没强迫傅红雪扔了它。

傅红雪将石头收藏在了自己枕头底下的小空隙里。

 

那只集市买来的鸭子,花白凤已经养了好多天。

这鸭子,本就是为了体虚儿子而买的,鸭子养得越来越肥,直到一天花白凤决定宰了它。

花白凤拎起刀,可傅红雪却死死抱住了她的腿。“娘!不要杀它好不好……”

傅红雪从来不违抗花白凤,这是他第一次反对花白凤决定做的事。

那个四岁的小男孩,支支吾吾地开口,发抖的声音低弱却坚决。

“娘,我不吃鸭子了。”

“这只鸭子本来就是娘买来给你补身体的。放手!”

花白凤语气坚决,推开傅红雪。

“不要杀……不要杀!”傅红雪喊着,哀求着。

花白凤不知道,这些天里,在傅红雪练功累了的时候经常过去抱抱鸭子,抚抚它的羽翼。他还会从水里挖螺蛳喂它,喂完抱着它问吃饱了吗。当然这一切都是趁花白凤离开的时候做的,花白凤一直很讨厌他做这种事。

虽然傅红雪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可他从来没有玩伴,他就把鸭子当作了唯一能和他交流的伙伴。

“红雪,你就别傻了。鸭子本来就是用来吃的。”花白凤劝道。

“娘,娘,我们不杀它好不好!我身体已经好了。”

“一只鸭子而已,今天我必须杀!”

“娘,我们不一定要吃鸭子。”傅红雪抓着花白凤的手央求着。

 “作为白天羽的儿子,你必须强大。”花白凤将刀递给傅红雪,“你来杀,来证明你是我花白凤和你爹白天羽的儿子。”

花白凤看着傅红雪道,仿佛这一刀,也可以斩断傅红雪所有的不果敢,和所有的心慈手软。

傅红雪提着刀,那刀仿佛有千斤重,却怎也落不下来。花白凤抓着他的手狠狠按下去,手起刀落,鸭子嘶鸣着已经断了气。

傅红雪大睁着的眼睛充满悲戚,里面有星微的泪光摇摇欲坠。

今天的晚饭,是一锅浓稠的肉汤。

花白凤炖了一锅滋补的鸭肉汤,对体虚的病人特别有好处。她给傅红雪盛了满满一大碗,要求傅红雪喝下。

傅红雪觉得闻到汤的气味里有那么熟悉的一部分,这些日子他抱着鸭子的时候也能闻到这一种气息。他突然觉得非常反胃,扶着桌子干呕了一口又一口,却什么也呕不出。

“红雪,怎么了?”花白凤疑惑:“快喝了,这样你的身体会更好的。”

花白凤夹了一块鸭肉,塞进了傅红雪的嘴里。傅红雪下意识顺从花白凤,麻木地嚼了嚼,那味道更加浓烈了,令他马上将鸭肉呕了出来。

“它是我的朋友,我不吃朋友。”傅红雪喃喃地念出了埋在心里的话。

“你不需要朋友!傅红雪!做你的朋友不会有好下场的,因为你生来就是为了复仇的,为了你爹,为了有一个好身体去复仇!吃下去!”

花白凤重新给傅红雪盛汤,像灌极苦的药一般灌下去。她心里清楚地知道的儿子从来不怕吃苦,就算最苦最难喝的药,他也能默不作声喝完。

就算全呕了出来,傅红雪也会擦干嘴角默默地再喝第二碗。

“红雪,你想不想要那块破石头,如果不喝,我就把它扔了!”花白凤知道那块石头对于傅红雪的重要性,这样威胁道,即使她不会真的扔了那块石头。

傅红雪只好强忍着把汤咽下去。

这一顿饭,傅红雪实在吃不动,花白凤硬灌也只让他喝了几口汤,一盆的鸭肉最终只能让花白凤吃进腹中。

趁花白凤起身去洗碗,傅红雪偷偷取来了一条手帕。

傅红雪用一条帕子将桌子上的鸭骨头仔细收集起来,包在帕子里,走出屋。

 

夜里的风给人带来寒意,月光惨白地洒下来,衬得葵花地也没了色彩。

傅红雪一手捏着手帕,一手紧紧捏着那块绿石头。

他走了很远,走到了一个他认为娘绝对找不到的地方。那一处草木枯萎,土石粗砾,四周茫茫荒无人烟,看不见半分人影。

 

他挖了两个小坑。

一个坑里埋了鸭子支离破碎的骨头,希望自己已经收集完全。

一个坑里埋了那块绿色的小石头。

他做好标记,把土掩好。

他只能成为娘希望他成为的人。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借着这月光看去,影子仿佛不再像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再见了,我的朋友。”

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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