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连】《灯花拂剑局》番外：“独守空闺”的萧十一郎（下）
萧十一郎语出惊人：“不如…易香主的位置由我来替？”
闻言，连城璧思忖着并未回答。
忽听脚步声近，连城璧对萧十一郎抬了抬手。
近来萧十一郎易容扮作小厮，对连城璧的支使已经非常熟悉。
萧十一郎立刻会意去开门。
作为小厮的萧十一郎先于连城璧去迎接来人，也确实更合情合理。
萧十一郎走在前，连城璧跟在后。
来人是内院的护卫盛鲲，他直接掠过了萧十一郎，径直走向连城璧道：“庄主，属下听闻，罪大恶极的盗贼萧十一郎又犯下了杀人越货的罪行。”
习惯被无视的萧十一郎似乎并不在意，转身去听盛鲲继续。
盛鲲并不清楚，连城璧离开无垢山庄的那几天一直和萧十一郎在一起。他只是很疑惑连庄主为什么还不杀了萧十一郎，留下这样的祸患，而使这个人今日还有机会作恶。
这不似庄主原先杀伐果决的性情。
连城璧温和道：“是么，我知道了……盛兄可否替我去查一查此事的来龙去脉？”
“好，庄主放心，我立刻去查。”盛鲲点了头，恭敬应下。连城璧要查的东西一刻都不容耽误，那他今天必须亲自去查清楚。
时不待人，盛鲲立刻告退，动身去查。
盛鲲走远后，萧十一郎回头看了一眼连城璧。
连城璧看着萧十一郎的目光，说道：“这次…不关我的事。”
萧十一郎笑了，他觉得连城璧的反应莫名可爱。
萧十一郎再次遭人陷害。而在这几日里，他几乎没离开过无垢山庄，不可能是他做的。同样，也不可能是吃饭、睡觉都被他盯得牢牢的连城璧做的。他相信不是他做的。
连城璧和以前不一样了。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一月不到完全翻了样。
那些陷害萧十一郎的，估计怎么也不会料到，萧十一郎与连城璧已齐心。
“近日你不要离开山庄，我会把事情查清楚。”连城璧道。
若是萧十一郎出去，很可能会遭到正义之士的围攻。
“我不在意。”萧十一郎道，“天底下想杀了我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那些自诩正义之士。出去，若是能看看他们的笑话也不错。”
萧十一郎洒脱地折了一柄枝条，拿缀着小果子的枝条挑逗，想引出鸟儿来啄。
他笑着继续道：“名声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的，若我在意，也就不会是现在的我了。”
连城璧明白。
萧十一郎不在意，但连城璧在意。他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插手他和萧十一郎之间的事。
也许萧十一郎不知道，连城璧曾因赵伯奇自作聪明且对萧十一郎显出轻蔑之色就对他起了杀心。
萧十一郎待在无垢山庄的这几天已经熟悉了鸟儿的性情。
不只是鸟儿，他和山庄里的其他动物关系也都很融洽，此时，果然有一只小胖鸟来啄了。
渐渐地又来了几只，它们似乎都不怕他了。
“我已经嘱托盛鲲去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连城璧安然道。
萧十一郎笑着拒绝连城璧：“不用查，肯定是有人作了恶又不敢暴露，所以诬蔑我。”
连城璧温和看着萧十一郎逗鸟的动作。
安宁平和，物我无隙，其实这样的日子的确很美。
萧十一郎还是疏忽了监督。
他本以为连城璧回房间睡午觉。这几日连城璧被萧十一郎养成了午睡的习惯，连城璧上次受伤，损耗太多气血，需要长时间的休养。
萧十一郎这个贴身小厮对此十分满意。结果，萧十一郎耐不住去看一眼，才发现连城璧又离开了无垢山庄。萧十一郎大致猜测连城璧很可能亲自去查那件事了。
连城璧想做的事情，也许自己永远来不及阻止。
萧十一郎看着无垢山庄拴着的那只看宅大狗，想，也许只有拿根绳子牢牢在连城璧身上他才能放心。
想到这里萧十一郎立刻就出了无垢山庄找寻。
萧十一郎的阻拦无效，连城璧劝说也是无用的。他们两人，就从来没人属于“安分”这个词。
然而萧十一郎刚出了无垢山庄一段距离，就看到了远处朝他这一边翩飞而来的一身月白衣袂。
——来人正是连城璧。
大概是连城璧派了人监视了自己，所以自己一旦离开他便知道。
“跟我回去。”连城璧一到就直接跟萧十一郎说道。
萧十一郎一直忧愁自己“独守空闺”的难题如何破解。
今日他发现，这并不是个难题。只要他一离开无垢山庄，这难题便不攻自破——
因为他每次一离开无垢山庄，连城璧很快就会现身。
萧十一郎就跟着连城璧回去了，他出来本就是为了找连城璧。
两人已到了无垢山庄内院。
萧十一郎的眼神敏锐，他看到了连城璧的身上有血渍。
连城璧的白衣通常纤尘不染，如冬雪无垢，他不喜脏物，杀人甚至不会让自己沾上一滴血。
“你今天有些急了。”萧十一郎道。
确实，连城璧本可不必亲自动手，可他听闻那个消息后却没忍下来。
“同党比我想的要多。”连城璧笑道，“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
闻言，萧十一郎立刻抓住他的手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最后一凝眉，道：“……你把衣服脱了，让我检查一下。”
萧十一郎面色凝重地去扒连城璧的外衣。
而连城璧无奈，不想理会萧十一郎，被他脱下外衣后伸手一拿，披了崭新的长衫转身便走。
萧十一郎快步跟上。到了外头发现，一些江湖有名望的人士已在大厅聚集。
易容作小厮的萧十一郎在旁观察着连城璧与众人阿谀与商讨。
果然，连城璧下午去解决的，就是做了恶事把罪名扣到萧十一郎身上的那几人。
连城璧做事周全。下午，他并非独自前往。
连城璧用查到的证据以理服人，调动众人一齐去清理武林祸害。
今日早晨才发生的事，连城璧只用了午后几个时辰就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因此免不了又被人奉承了一番。
而连城璧谦虚地将功劳全承给在座的众人。
众人终于离去，萧十一郎定定看着连城璧。
萧十一郎轻柔道：“我并不在意那些人，而且，我自己也可以解决他们，何况你身上有伤……”
“我还不至于虚弱到这个地步。”连城璧道，“我也是武林排位前几的高手。”
“而且，若是由你自己去做，那骂名就永远无法洗清了。”连城璧歉意道。
“我从来不在意这个。”萧十一郎笑。
“只不过我有件事情不理解。”连城璧疑惑，“方才郝掌门不过是拉了我的手致谢，你为何要将一杯茶水都浇在他身上？”
萧十一郎没说话，思考着该怎样回答。
他该和连城璧说，他看到的景象并非握手言谢么。
萧十一郎觉得自己看到的明明是那郝掌门含情脉脉地盯着连城璧，且许久抓着连城璧的手，看似舍不得放。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连城璧竟然对这样的事毫无反应，依旧一派和煦地笑脸相迎。
萧十一郎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我还听说郝掌门上次收到了萧十一郎下的战书，说是要三日后紫竹林决斗，也是你做的吗？”连城璧有些无奈地继续问道。
“是。”
没想到这一次萧十一郎那么快就承认了。连城璧实在不解：“你为何要对他下战书？莫非你们以前有过节么？”
“不，是为你下的战书。”萧十一郎道。
听到这句话，连城璧疑惑地看着萧十一郎，道：“他对我并无敌意。”
“他对你确实并无敌意。”
若是有敌意，萧十一郎就没那么担忧了。
那郝掌门相貌隽秀端正，虽不及连城璧十分之一，却也已超出平均水平，又身居掌门之位。他记得，那个郝掌门屡次夸连城璧才貌无双，多次要约连城璧单独会面，看着连城璧的眼神晦涩别扭。且三十多岁的人了，却从未娶妻，居心叵测，必须要防。
萧十一郎道：“别人想要其他的，都可以。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可以拿走我任何东西，名声、地位、金钱、权利，唯独‘你’不行。”
连城璧尚在思索萧十一郎是否在提及自己曾陷害他的事情。
忽而，身体陷入了一个怀抱。
这是一个带着桂花清香的怀抱，院墙纷纷扬扬的桂花，被风吹落到了萧十一郎的身上。
散下的木樨似揉碎了的黄金，似被树叶剪成碎影的炽热阳光。
还余有一些木樨藏在枝头。金桂所经之处，都缀满了温暖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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