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大仙太宅

(/ω\)想摸摸我的小屁股吗

【萧连】《灯花拂剑局》(七)


萧十一郎喂完了一整碗,又给喂了几口水。

连城璧除了喝水的动作外没有其他反抗行为,异常乖顺地喝下了。萧十一郎以前没有养过什么猫狗,现在他突然觉得养一只这么乖巧的猫也不错。

若是连庄主知道了萧十一郎此时拿他当猫看,心中肯定不乐意。

喝完水连城璧道了谢之后便不再言语。

天色已暗,而萧十一郎仍在屋内。现下连城璧重伤在身,又随时可能毒发。萧十一郎觉得自己不应该离连城璧太远,可连城璧似乎不想理会他。

半个时辰后,连城璧看萧十一郎似乎没有要离开这个房间的样子,才抬起头对他说了句:“萧兄早些歇息吧。”

萧十一郎答道:“这屋子本就是我一人居住,没有多余的床铺。”

“我不习惯和别人睡。”连城璧道,“这床给你好了。”连城璧正打算着若是萧十一郎不离开,自己就要离开。

“不过两个大男人,睡一间屋子……”还没说完,萧十一郎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了嘴,连城璧对他的戒备显而易见,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这句话有失厚道,也并不妥当。

连城璧此时正默不作声地半躺在床褥,眼神中隐出了些寒意。只要萧十一郎在,连城璧就会劳神费心。

萧十一郎也知道,这对连城璧的伤没有任何好处。

萧十一郎犹豫了片刻,便出门。他在隔壁房间收拾出了几块板子,搬来几块石头,搭了张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床。搭完了以后,他又回到了连城璧所在的房间,对他说了句:“如果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连城璧点了头,没应声。

他不能对萧十一郎说他想沐浴,还想换身衣服。

他还十分想把整个床铺上不那么干净的被褥全都扔掉,再换一床轻柔舒适的锦被。

他不想萧十一郎近他的身,更不想让他来给自己脱衣服,或者有其他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而且,就算他说出口了也没有什么用。

此地深处山林,若是想去附近最近的村子里买东西,大概也得花上好几个时辰,走上好几里路。

趁萧十一郎出去前连城璧补了一句:“你别随意进来,也别在夜里叫我,我不喜欢睡觉时被人打搅。”

萧十一郎诚恳应下:“好。你好好休息。”萧十一郎心里明白,连城璧误会着自己,所以才在夜晚不让他近身。

他可以理解连城璧此时的不安,先给他多些自在。

萧十一郎刚打算退出房间时,听到连城璧又补了句:“今日多谢相救。”

连城璧说话的声音终于柔和了许多,就似他平日里对待他人一般。那声音和表情如桃花跌入春日融雪后铮琮溪水,清澈而美好。若是往后他能如表面那样澄澈,那该多好。

萧十一郎带着心中些许莫名的悸动关上了门。

门后他的嘴角有了一个弧度,内心也有了几分宽慰。


萧十一郎给连城璧用的金创药效果显著。

第二天萧十一郎在给连城璧检查时,发现连城璧手腕和脚踝的伤口已结了一层痂。

这药是他有次他从一位神医那里盗得的外伤药,今日派上了用场。

但让萧十一郎很疑惑的是连城璧还是不大愿意与他交流。萧十一郎暗自思忖,估摸着大约是因为连城璧感怀自己的伤势,内心迷惘悲恸而不愿多言。

萧十一郎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若是他,可能也会消沉一段时间。他十分同情连城璧,如此想来,萧十一郎的内心生出了些许悲悯。

萧十一郎自认洒脱,而连城璧不一样。连城璧自幼被世人奉为武学奇才,似乎将天底下所有的优点都集中于一身。成年之后,他又被誉为侠义无双、正直无私,难能可贵的真君子。

若是要他和连城璧一样每日带着温和完美的面具,大概会让他身心劳累。

不,不用去做,光是想想就让他十分疲累。

或许连城璧也有自己不得已这样做的理由,身处名门世家,众望所托,身不由己。

萧十一郎也知道,黑与白,从来就没有分得那么清晰,真正光明磊落的君子一定早就死在了小人的暗算中,真正的坏人也招致了众人围攻的局面。而连城璧泰然自若地游走于黑与白两者之间,既能收复武林、又能收服天宗,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连城璧喜怒不形于色,心机深沉,有他独特而高明的处世之道。

萧十一郎则选择了自在逍遥。他非大恶之徒,却遭人泼脏水,且遭连城璧无端陷害,至身败名裂。连城璧仿佛正以这种形式宣扬他自己这一套处世之道的优越——我打败你了,萧十一郎。

直至最后,连城璧才知道萧十一郎没有败,这种对峙更像是一种心目中特殊地位的体现。

而现在,萧十一郎却觉得自己败了。

他从来不在乎名声与输赢,但他在乎自己的心。

萧十一郎想,也许自己在他看到一身血污的连城璧失去理智时,就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他败在自己对连城璧的愧疚与没来由的关心上。

若是连城璧现在想杀他,那应该很容易。

萧十一郎想和连城璧说话,而连城璧总是不愿意理他,礼貌而温和地说句,自己需要休息。

几天里一直如此。

对于突然变得叨絮个不停的萧十一郎,连城璧的内心十分无奈。这两天,萧十一郎已经从勾践卧薪尝胆开始讲到了孙子虽遭人陷害至身残亦可运筹帷幄,今天早上他又将眼盲著有《国语》的左丘明的事迹详细说了一遍。

连城璧本来就缺少睡眠,萧十一郎一开口他便昏昏欲睡。

连城璧本想着历史上的人物已经都让萧十一郎说了个遍了,总该歇歇了,萧十一郎又开始杜撰身有不便但才华横溢的奇人异事。

第三天,萧十一郎终于没有了新内容可说。不过,他开始引经据典,进行了总结性叙述。

萧十一郎说的是《报任安书》中的一段: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此皆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

 连城璧不知萧十一郎是什么时候背的这一段。

他也懒得去想萧十一郎花多少的时间才将这几段背下来。连城璧的书画与文采在姑苏城里无人与之并肩。他当然在典籍上读过这一段,但他一点也不想听萧十一郎此时说的废话。

反正,萧十一郎讲完的时候,连城璧已经睡着了。

萧十一郎看了看连城璧温润如美玉般的睡颜,他的长相姣好、眉目如画,气韵似风拂过林间般清新。

萧十一郎无奈——

自己好不容易寻得本段背下了,连城璧依旧不愿听。

微风徐徐,掠不起飞鸟。

林间宁静得仿佛能听到叶片随风坠落的声音。山风吹来,带来了树叶的清香,送来了几声婉转的鸟鸣。

连城璧阖着眸子,正安静睡着,他深琥珀色的瞳仁已经藏在了羽睫的浓阴下。

萧十一郎的手在那双眼睛前的空中顺着眼尾的弧度划了划。那双眼睛在眼尾处轻轻上扬,似技艺精湛的画师用工笔勾勒,流畅优美。他见过很多美人,风四娘、沈璧君,还有柳花楼的花魁们,但是她们没有一个是像连城璧这样的人。

沈璧君固然美,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

而连城璧兼具了这两者的美,静时柔,动则刚,且外柔内刚。萧十一郎想将这样的一双眼睛画入纸中,忽而有点可惜他只是个不会书画的粗陋之人。

萧十一郎正打算趁他睡着之际查看他手腕上伤口的愈合情况。没想到,在他刚碰上连城璧的一瞬,连城璧马上就醒了。

在触碰的瞬间连城璧的手迅速后缩,睁开眼看他,刚睁开的眼眸中冰霜还来不及被春风融尽。

连城璧看似安睡,内心充满警觉。萧十一郎发现了,若是碰到他,一定会使他醒来。

有时,萧十一郎发出了些许声响也会让连城璧醒来。萧十一郎明白,若不是连城璧向来就如此,那便是因为直至今日他也未能打消对他的戒备。

这戒备就像他的伤带给他每日昏恹的消沉,都需他耐心开导,从长计议。

“抱歉,我睡得浅。”完全苏醒之后连城璧表情柔和了些。

萧十一郎小心把住连城璧的手腕,问道:“手上的伤愈合得怎样了?”

连城璧笑了笑回答:“已经无碍。”他的眼中露有疲色,似乎困倦不堪。萧十一郎不明白连城璧为何消沉至此,而现在他对此无能为力。

萧十一郎不再打扰连城璧,将连城璧的手腕放下后悄声出去。

养猫/兔子的心灵导师萧十一郎

评论(42)

热度(35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