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大仙太宅

(/ω\)想摸摸我的小屁股吗

【萧连】《灯花拂剑局》(六)


连城璧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后便解决了那个蒙面人。

假意给他希望,再掐灭。

给他选择只不过是为了套他的话。对于这样的人,连城璧不会手软,仁慈姑息只会让他成为自己以后的祸患。

之后,连城璧回到了房间。

他将袖中的短剑放置在桌上,从柜中取出一个瓷瓶。

连城璧将瓶口倾向自己的袖中剑。液体滴下,那月白色的锋刃滑过一丝透明的水迹。

似流水在剑身掠过,无色无味。但连城璧知道,若有伤口沾上便会使那人身中无解之剧毒。

他不是不用毒,而是向来不明面上使毒。侠义无双的名号要求他做事光明磊落。

至少,人前是这样。

连城璧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宅心仁厚之人。下毒者行为卑劣,他不过还以彼之道。他要杀的那个人,中毒后也应该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世人眼前了。

昨日的炭火还微弱地燃着,淡红的火光带着余温。

房间内的炭火旁放着一个盆子,里头有许多烧毁殆尽的残渣。

连城璧每日都用炭火将带血的衣物及巾帕烧毁,销毁殆尽,不留任何透露情况的痕迹。不过,今天不用了。

连城璧笑着望着烟儿走进他的房间。

烟儿的手中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里面同样是一个紫檀木制的碗,里头淡黄馨香的桂花粥正冒着轻烟。

烟儿年纪尚小,约莫十多岁的模样,娇俏可爱,进屋时对连城璧甜甜一笑:“庄主。”

连城璧的表情永远那么温和,令人觉得好似春风拂面。

他伸手接过烟儿托盘中的碗微笑:“桂花很香。”

烟儿走近了连城璧,随即嘴巴微张。因为她不小心发现了连城璧的颈项隐蔽处有干涸的血迹。这是平日里绝不会出现在连庄主身上的情况。

“庄主,你流了很多血。”烟儿关怀道,“庄主,失礼了。”这个穿着鹅黄色衣服的清秀少女神色一凛,突然朝连城璧的胸口刺出一刀。

 

放走了朱无泪后,萧十一郎又回到了无垢山庄。

虽然他有了线索,可却依旧无从下手。

萧十一郎想,也许他该联合他来查清下毒者的身份,连城璧的人脉与能力也许会让事情事半功倍。

无垢山庄的人员与陈设似乎同往常,但是萧十一郎找了山庄的各个地方,未见连城璧的身影。

——连城璧出无垢山庄了么?

虽然自己昨夜给他压制了蛊毒,但他尚未痊愈,不会涉险。

连城璧向来惜命,在这样的情况下外出,若是非得外出,那一定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

或者,是他出了什么事?

因为萧十一郎在连城璧的房间看到了一些血迹。

那血迹虽然已经干涸,星星点点洒落,为何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惊。

——他担心连城璧死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去关心连城璧的安危了。萧十一郎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萧十一郎跳下地,迅速找了一个婢女问道:“你们庄主去哪里了?”

“庄主并未外出呀。”婢女对萧十一郎这样不走正规路径来的闯入者既排斥,又恐慌。

幸而萧十一郎很快放开了她,只是让她不要宣扬。

萧十一郎又问了几个人,依旧无果。

山庄里没有任何看到连城璧外出,而连城璧也确实不在无垢山庄。

萧十一郎换了一种问法。

他抓了一个看起来最胆小护卫,用凌厉的语气问道:“山庄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人?”

护卫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慌慌张张地回忆起来说:“好像是少了些人。”

但萧十一郎以他的性命要挟也问不出来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萧十一郎不担心这些人把他的行踪告知其他人,若是连城璧真的藏匿在无垢山庄,正好诱他现身。

萧十一郎毫不在意地又放了护卫。

他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一些蛛丝马迹,有一群人疾走过的痕迹。

萧十一郎是个观察力敏锐的人,他看出脚印痕迹较之常人的略显深厚,是些身怀武艺之人。痕迹延续向山庄侧门。

而且,由痕迹受落叶及其他东西干扰的程度判断,就是不久前留下的。

——无垢山庄有一群护卫从这个方向紧急离开了。

萧十一郎追溯而去,一直追到了无垢山庄的西北方向的郊外。

他是一个擅长藏匿之人,若刻意寻找,便发现了藏匿在树丛中的一群蒙面人。

众人皆蒙面,那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萧十一郎还看到了一把无鞘之剑,那剑很眼熟,正是他前几日潜入无垢山庄时与连城璧对峙时,那一次出现的连城璧用的细剑。萧十一郎做了判断,所以这个领头的黑衣人便是连城璧了。只是不知他们蒙面匿行,在策划着什么事。

萧十一郎循着他们的眼神看去,看到了一个鹅黄衣裳的少女。

那娇俏的少女正站立在不远处,对面,站着一个不愿露真容的面具男人,与少女保持约莫三丈的距离,看样子似乎忌惮着什么。

黄衣少女随意甩了甩短刃的血迹,道:“我已经挑断了他的手脚经脉,量他再有本事也无能为力。”

那个男人的模样一直如临大敌般退避三舍,这才松懈了一分道:“因为他是连城璧,心机颇深,必须谨慎防范。”

听到连城璧三个字,萧十一郎一惊。

萧十一郎仔细看去,才发觉了几乎完全遮挡在长密草丛中的满身血污的白色身影。本来他已经认定藏匿的蒙面人是连城璧,注意着蒙面者的行动而疏忽了此处还有一人。那个人平日里洁净无瑕的白衣已经沾满或红或泥泞的污渍,双手腕间血迹滑落,似榴汁坠落青草。

青铜面具的男人踟躇了许久,才向前迈步。

萧十一郎也没想到自己在看请连城璧脸的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周围藏匿着无垢山庄的人,这是一个层层埋伏包围。

若他没有失去理智,也许他会怀疑。

也许他还会猜测,这是不是连城璧为了引他出来而故意设的陷阱。

黄衣少女就在连城璧身旁,眼前的情形不宜正面对峙,只能巧取。

萧十一郎运全力飞身而来,趁其不备,提刀直击少女臂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倒黄衣少女。除去了一旁的威胁后,萧十一郎迅速抱起了地上的连城璧。

连城璧疑惑睁开眼,满眼不解,眉头一皱立刻出手用力挣脱。

但萧十一郎则出手更快,他一瞬点了连城璧的穴道。

萧十一郎知道,连城璧身处劣势肯定会抗争,而他不忍看到连城璧已经无法止血的伤口渗出更多的鲜血。

 

这一变故,令众人始料不及。

 

连城璧被点了穴道无法发声。

若是萧十一郎现在能看他一眼,就会发现连城璧正以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萧十一郎。

可萧十一郎来不及去看连城璧的反应,他知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萧十一郎双手抱稳连城璧,迅速离开。

萧十一郎作为大盗闯荡江湖多年,轻功登峰造极。

 

片刻后,两人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萧十一郎将连城璧带到了深林里,那儿有一处他许久未居住的朴素屋子。

萧十一郎揣测,连城璧现在的伤势不宜回无垢山庄。他记得,之前连城璧就极力掩饰自己的伤情,这可能是连城璧为了维护自己在天宗与江湖的地位。而当下,他被挑断了筋脉,这样的重伤不可能完全瞒天过海,若是回了无垢山庄,让人知晓了实情,一定会让他对当下局面无所适从。

这样想着,萧十一郎心下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昔日完美的连城璧以后将不可能回复往昔。

但萧十一郎转而想,为何步步为营的连城璧会这样受制于人。

也许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局似乎不是为他而设的,否则连城璧不会来不及应对他的行动。萧十一郎不知自己的行动是否出于自己对一身血污倒下的连城璧的怜悯之心:一个习武之人最忌讳被人挑断手脚筋脉,虽不至于四肢俱废,却会令人不能再习武。

萧十一郎不再想,专注于给连城璧包扎伤口。

连城璧的手腕偏细,右腕的伤还余有青紫色痕迹,现在又叠上了一道刀痕。

包扎完回过头,才有些疑惑地看到连城璧嘴角隐隐有了一些血迹。

他不知这是连城璧是因愠怒之极而牵动了内伤,以为连城璧有其他遮挡在血污白衣下的伤口,连忙脱了连城璧的外衣检查伤势,才发觉并没有他处伤痕。

萧十一郎想到连城璧今日来到屋子里后意外地顺从,才发觉是因为自己给他点的穴未解。

他这才解穴将人放下,连城璧便安静地半躺着。

萧十一郎看着连城璧的神情,那微垂着长睫的表情仿佛在想着什么,仿佛又什么都没在想,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萧十一郎记得一路上连城璧迫切而愠怒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可解了穴道后,连城璧反而一句话都不说,一直沉默着。

萧十一郎有些奇怪,将屋子简单收拾了之后试探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问的是萧十一郎决战时留下的伤,他对此有一丝愧意。

连城璧抬眼看了看萧十一郎,又看了看简陋的室内陈设:“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萧十一郎今天把他放下和给他包扎的动作十分轻柔,异于往日,令连城璧疑惑,因他曾经对他行云雨之事时也是直来直往,没有任何温存与体贴之情。

连城璧满腔情绪安息下来后的平静反而让萧十一郎有些不自在。

“这里很隐蔽,暂时不会被他们找上。”萧十一郎又去倒了一碗水,把碗递到连城璧的嘴旁,连城璧疑惑地看了那碗一眼,但他拒绝喝下。

萧十一郎抬了半天手没动静,便放下了碗,回过身去把小屋打理得宜居些。

之后,也不知道萧十一郎不知在哪里煮的食物,走进屋时端了一碗过来。

萧十一郎拿起勺子,打算喂连城璧。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难以接受,但只能接受。”萧十一郎今日的语气格外柔和。在萧十一郎眼里,今日受伤的连城璧和以前那个掌控全局的连城璧不一样,在他眼里此时的连城璧是温驯的羊羔,食草的兔子。不过,这食草的兔子似乎还与往日一样对他心怀戒备。

连城璧看了一眼萧十一郎的勺子,皱了皱眉。连城璧并没有要吃的意思,疑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萧十一郎只好自己先尝了尝,以示无毒,之后便维持着那个递送的姿势,等待了很久,连城璧才终于慢慢抬起左手来,打算接过萧十一郎手中的碗。

而那手一瞬间就被萧十一郎握住,握时还避开了包扎的伤处:“想愈合就别乱动。”

之后,萧十一郎便将食物一勺一勺地喂到了连城璧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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