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大仙太宅

(/ω\)想摸摸我的小屁股吗

【萧连】《灯花拂剑局》(三)

没有秘密的人是可怕的,没有把柄在他手上的人也是值得敬畏的。

连城璧因藏得过深而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而萧十一郎是因为坦荡潇洒、孑然一身而不受约束。

连城璧深陷泥淖,萧十一郎超然洒脱,从不在暗处使阴损招数,萧十一郎在连城璧的眼里是特别的。

连城璧希望下毒的人不是萧十一郎,不想毁了这一份珍贵。

这个世上有千千万万个沈璧君,却只有一个萧十一郎。


盛鲲离开不消片刻,连城璧感到心口窒痛。

有心里的,也有肉体上的。

内伤叠加隐隐欲发的剧毒发作的疼痛,让他感受到了更多痛楚。连城璧的左手紧紧扼住胸前衣物,此刻他感到心口血肉似被快刀无情割开,复又在血淋淋的伤口上反复切割。

就算是连城璧早已经用针封了下了大半痛觉,也似乎难以忍受。

盛鲲走了,连城璧出了无垢山庄,来到了一间十分不起眼的草房。

这是他第三次约见颇有名望的医者了,连城璧避免在无垢山庄约见大夫。

因为他知道,了解他身份的人必定不能留活口。

弱者永远是强者的垫脚石,就算他尽量不杀无辜者,也无法避免许多不知情者受牵连。连城璧深知自己身上所背负的罪孽。

大夫把着连城璧左腕脉搏,面容愁眉不展。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位传言为“再世华佗”的大夫了。

他把完了连城璧的脉,询问了症状后依旧皱眉摇摇头,判断不出他中的是哪一种毒。

连城璧全程黑纱遮面,未露真容,且压低了声音,为掩人耳目选在深夜与之会面。

连城璧觉得这些大夫的医术未必比他高。

在大夫离开后,连城璧忍不住弯下身又呕出了一口血。他扶墙勉强站稳,确保无人在场,才蹙起眉头将手捂上了嘴,但是无法避免地还是让点点血迹溢出了苍白的指缝。

连城璧身形微晃,放下手扶住支撑物。他的手指骨节泛白,紧紧抓住身旁可供扶持之物,勉强维持着维持了身体不倒下。

除了痛,连城璧还感到身上也有些发烫,莫名地浑身不适。

每次毒发都伴随着这样的感觉,他说不清这是哪一种不适,让他莫名燥热不安,内心似乎有某处被挖空了,急待填满。

窗外正下着雨,淅淅沥沥,但听在他的耳里多了一些朦朦胧胧。

他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连城璧皱眉,强行忍下痛楚,仔细擦净了最后一抹血丝才出门。他渐渐发觉了听觉等感官不同程度的损失——如果这是中毒加重的症状……他得抓紧时间了。 


连城璧的第三次毒发在翌日清晨。

他身上的毒发作得一次比一次剧烈。以连城璧的忍耐力也实在受不住,意识抽离前用银针封了穴位,暂时封闭了痛觉。

稍作休整,连城璧出了房门。重新换了一身整洁衣物的连城璧走在无垢山庄里,看起来还是那么姿态雍容,与仆从和蔼点头。

白衣整洁,不染纤尘。也许,没有人能看出,这是个刚刚因重伤加之毒发而疼得差点失去意识的人。只是丫鬟有些讶异,为何连城璧对她在身后轻唤“连庄主”的话语毫无反应。因为连城璧根本听不到过轻的声音,因毒深入心脉而导致他丧失了感官的一部分。

他尝不出早晨丫鬟递来的那杯新采的苦丁到底有多苦。

他看起来对早膳送来的食物毫不挑剔。

因为他今天已经尝不出食物的任何味道。

直到丫鬟跑到了连城璧面前,连城璧才意识到了她在唤他。

连城璧笑了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听到你说的。”

丫鬟有些羞赧,微低着头轻声说道:“连庄主最近气色不好,要注意休息。”

连城璧报以微笑以致谢,走开了。

而连城璧的这一不同寻常的反应被萧十一郎看到了。

萧十一郎也清楚地看到,连城璧刚才并没有在沉思。

他行走的步伐看似缓慢悠闲,实则有些虚浮不稳。

萧十一也矛盾自己为何要折回来。那个来路不明的蓝衣女人说的话和他那多余的担心如芒刺在背使他坐卧不宁。

折回来看到了这些,让他更难回去。

萧十一郎心下一横,心中打算直接跃下,从高处跃到连城璧面前。

然而萧十一郎又犹豫了。

这也许就是连城璧故意诱他出来的策略,连城璧恨他,再明显不过。一旦他有所行动,就会立即被发现。

以连城璧的性格,估计早已设下密不透风的埋伏。

 

而萧十一郎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今天再挪近几寸,也许连城璧也发现不了他。纵然连城璧忍耐的功夫了得,却无法弥补感官削弱的缺陷。

连城璧心知肚明,对于一个时时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感官变得迟钝,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状态。

可他不能表现出一丝的虚弱,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自信。

不能令人心有所动摇,更不能让暗中的敌人有可乘之机。

像连城璧这样的人,纵使死,大概也只会让自己骄傲地死。

连城璧的右手腕处该有青紫的淤痕,是他留下的,而他一直将那腕口的伤痕掩在偏长的白衣袖口。

萧十一郎在暗处看着连城璧皱眉。

直到他看到了连城璧折回去了议事厅。

连城璧风度从容,面带微笑地与众人议事,仿佛他身上从未有过伤。

一切如往常完美……

反而让萧十一郎心生疑惑。

萧十一郎告诉自己,也许连城璧的毒已经解了。他如此安慰自己。

可萧十一郎依旧在无垢山庄留到了深夜。


盛鲲没有发现他,连城璧也没有发现他。

无人发现。萧十一郎却主动现身。

因为萧十一郎看到屋内独自一人的连城璧。

他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内,连城璧弓着身,手紧紧攥着胸口,而另一只手的指间,被瓷片划出的殷红的血源源不断地从指缝流下,他也无暇去管。

萧十一郎蹙眉看着那血迹。

不知是多大的力道,才能让瓷杯捏碎在连城璧的手上。

那是毒发的一瞬,连城璧痛得捏碎了瓷杯。晚上他将封穴的针抽离,即刻便被翻天覆地的痛苦所吞没。连城璧弓起身子跪在了地上,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瓷片刺入手指的痛。

心口的疼痛烈上千倍万倍,足以攫取他的所有意志。他向来在任何状况下都能将脊背挺直,如凛冽风雪中的苍松,风度与尊严不容有一丝的折损。

而今天,他无法直起身子来。

萧十一郎知道,连城璧不仅仅是因为毒发,还因为沉重的内伤。

连城璧也清楚,这伤来自萧十一郎。那一次对决时连城璧因毒发突然脱力,萧十一郎在一掌击向他胸口的时力道大至震断了连城璧的好几根肋骨,将连城璧打飞几丈远。

萧十一郎带给他的内伤一直就未痊愈。

连城璧因感官被毒性削弱,俯身忍痛,直到萧十一郎走近,与他对视才注意到了已经在他身旁停驻了许久的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抓住了连城璧的手。

连城璧一只手满是瓷片,另一只手被握住,微垂下眼眸,眸色沉冷无比。

杀气升腾起来,他积蓄仅有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若不是他感受不到萧十一郎身上带有的一分的杀气,他早已出手。

萧十一郎顺着他的眼神就看到了自己正握着的手腕——连城璧右手腕青紫肿胀,骨骼曾因他的指力裂开。只看的这一眼,让萧十一郎仿佛不小心被烫到了一般抽回了手。

趁萧十一郎迟疑,连城璧立刻扶着墙退后一步。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房内藏着第二个人,他本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连城璧有了些力气,抬手直袭萧十一郎要害,可惜因力道不稳被对方避开。

而抽回剑的动作引得连城璧胸口痛感更甚,身形不稳,险而直直栽倒。

萧十一郎下意识揽住连城璧。他扣住连城璧的手臂,将他的外衣领口大扯开。

萧十一郎看清了,连城璧整洁得一个褶皱都似经过细细打理的衣物下还是那具伤势未痊愈的身体。

许多轻伤遍布皮肤,青紫的痕迹显现在胸口,在光洁的皮肤上十分突兀。

萧十一郎伸手从连城璧的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了些治标不治本的药物,让连城璧服下。

服下药后,连城璧稍微缓了缓。

而后立即扶着墙壁退离了萧十一郎三步之遥。

“你不是来杀我的。”连城璧道。

“现在就算是一个护院,也能轻易杀了你。”萧十一郎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讽刺。

“你低估我连城璧了。”连城璧眼神已转为往日一贯的平和,语气中带着戒备:“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与你同中蛊毒,我只是想查清楚幕后的下毒者到底是谁。”

连城璧望着萧十一郎,眸色转冷,仿佛沉思。

“你不信我?”萧十一郎道。

“那连某想知道,萧兄来府上做客,为何不走正门,让我无垢山庄的属下失了招待贵客的礼数?”连城璧脸上虽然温和,却没有表情。

“无垢山庄的礼数太过‘周到’,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萧十一郎回答着,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连城璧额上不断渗出的冷汗。连城璧这样的状态有些反常。

“而且……庄主多虑了,恐怕不是我要害庄主,而是庄主想杀我吧?”

“我不过……”连城璧没有再说下去,回答萧十一郎的是连城璧突然向前倾倒的身体。

萧十一郎没料到事情的发展,愣了一下后才伸手接住了连城璧。

他现在才终于肯定,连城璧早已力竭,方才大概也只是勉强倚墙而立。

“连城璧,你。”萧十一郎说了一句,但连城璧没有回答他。他感受到手下连城璧浑身不停地颤抖,虚弱而绵软得仿佛不着一丝力道。他大概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萧十一郎想起那个女人说过的“连城璧毒发时不压制便活不久”的话。那在这几天里,连城璧是否不是第一次毒发?

萧十一郎将连城璧移至床褥安放,看着连城璧嘴角不停滑落的血犹豫了。

像连城璧这样骨子里骄傲的人,若是倒下了,恐怕已经离死不远了。

眼下的情形不容犹豫。

以公蛊来克制母蛊确实能压制毒性,萧十一郎终于下定决心再救连城璧一回。

连城璧力不从心地反抗,而行动逐一被萧十一郎压下。他此时疼得蜷起身体,因疼痛而流出的冷汗透湿了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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